他没走远，只退开了几步。
华瑶视线追着秦琛，这个距离，她完全能听见秦琛的电话内容。
沈念问：“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研制的药卖得很好，完全可以负担她们母女的生活，根本没必要去贪图秦琛的财产。
“别问，听我的就行。”华瑶一脸我不说，也没商量的表情。
沈念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心里升起一丝无力感。
母亲离谱的要求，她不会听，却也没必要再争论下去。
半小时后，小陈拟了一份协议，然后带着律师，以及秦琛名下的财产和股票清单过来。
这份清单是秦琛事先准备好的，小陈只是按他的指示打印出来。
秦琛扫了一眼，见没有漏掉的，接过签字笔，龙飞凤舞地签下“秦琛”二字。
华瑶不知道秦琛有多少资产，示意沈念查看。
沈念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打算随便签个字，走个过场，等离开医院，就将这份协议作废。
于是，假意翻了翻，签了字。
律师当场做了公证。
协议一式两份，秦琛和沈念一人一份。
华瑶把沈念那一份抽走：“放我这里保管。”
“好。”沈念乖顺答应。
过两天就来偷走。
米护士过来：“该针灸了。”
……
秦琛握着沈念的手，一直到停车场，都没有放开。
沈念沉默地跟着他，心情有些低落。
上了车，秦琛凑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顺势又握住她的手。
他单手开车，从医院出来，秦琛驱车直奔民政局。
民政局在老城区，旁边又是第一人民医院，即便还没到下班高峰期，依然拥堵。
沈念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问：“为什么非今天不可？”
她不知道母亲没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性格。
但她可以肯定，母亲不会是胡搅蛮缠的人。
今天所作所为，实在反常。
开始的坚决反对，到提条件答应，整个过程都极其不合理。
“老爷子让我回秦家的时候，秦氏许诺我母亲，秦氏的掌控权会在期限内交到我手上，前提条件是我必须结婚。这些年，我清理秦氏，动了某些人的蛋糕。那些人恨得我入骨，自是不肯把最后的表决权交到我手上。明天是董事会交出最终表决权的最后期限，我必须在这之前成为已婚人士。”
沈念神色黯然。
所以，她只是他权力纷争的棋子。
怪不得，母亲会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他也答应得那样爽快。
他的一半资产，换秦氏最高的位置，确实不亏。
沈念胸口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你昨天直接告诉我，我今天就不会去告诉我妈妈，等你得到了想要的，然后悄悄把婚离了就完事，不至在我妈那儿闹这么一出。那份协议，你不用放在心上，过两天探视的时候，我找机会偷出来，让律师解除掉。”
“我想娶你是认真的，我不会离婚。我人都归你了，我的钱当然也都归你。改天重新签一个协议，如果我们离婚，我净身出户，所有财产都归你。”
秦琛要娶谁，无需看人脸色。
但沈念敏感，心思重，若秦家上下不认可她，她嘴里不说，心里却会难受。
他不想她受委屈。
卡这个时间点，是让那帮老家伙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沈念。
沈念无语了。
整个秦家都指望着他继承。
他把全部财产给她，秦家上上下下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爱秦琛，但并不恋爱脑。
知道他和她领证带着任务，会失落，也会难受，却不会觉得天要塌了。
毕竟凭秦琛的家世和长相，排着队求嫁的人，能在环城高速上绕三圈。
他选了她，说明是真心想娶她。
沈念没想要秦琛的钱，但他净身出户的梗，还是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在医院耽搁了不少时间。
紧赶慢赶，总算在民政局下班前到达。
江红提着几个红彤彤非常喜庆的巨大包装袋，等在门口。
她伸长脖子，看着来往车辆，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熟悉的悍马，脸上的焦急一扫而空，小跑着过来，把手里包装袋，往秦琛手里一塞：“秦总，您要的喜糖。”
江红看了看时间，催促道：“还有二十分钟就下班了，快进去吧。”
结婚登记，江红把糖交给了秦琛，不再跟着，恭喜完沈念，就快步离开。
这几个巨大包装袋，是某网红店炒得极火的手工糖。
这家手工糖，林欢经常买，除了贵，没毛病。
他家喜糖，尤其贵。
每个客户的包装都不一样，得提前一个月定制。
沈念抽出贺卡，上面印着她和秦琛的名字。
这些喜糖，是给民政局工作人员的。
一人一份，连人头都算好了。
今天的领证，看似仓促，实际上是他蓄谋已久。
沈念心里残存的那点失落消散得干干净净。
工作人员看着手里的喜糖，笑得格外亲切，祝福的话咕噜噜往外冒，干活更是一点不马虎。
尤其拍结婚照的时候，摄影师恨不得给他们拍出影楼的效果。
秦琛和沈念本来就长得好，经过摄影师的一番指导，出来的照片，一看就相亲相爱，幸福的冒泡泡。
从民政局出来。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红本本，看着照片上头挨头的两个人，许久都不舍得收回视线。
半响，沈念胳膊碰了碰紧挨着她的男人：“我们就结婚了？”
秦琛揽住女人的细腰：“法律上是。但婚礼还得安排起来。”
秦琛背后有两大家族，婚礼不可能草率。
沈念的亲人只有母亲，要好的朋友也只有林欢和秦霖。
对她而言，婚礼办不办都无所谓。
若有时间，她宁肯出去舒舒服服的度一个蜜月。
不过，他们现在有一堆破事要处理，不是考虑婚礼的时候。
“我们现在去哪儿？”
“吃饭庆祝去。”
秦琛把属于他的那本结婚证小心放好，牵起沈念的手，走向他的悍马。
他们是踩着人家下班点来办的证。
办完证，已经中午。
沈念正好饿了。
半小时以后。
沈念站在一处幽林里的温泉池前，看着池边摆放着的各种美食，表情一言难尽。
男人从背后贴上来，结实的手臂环住她，低头亲了亲她颈侧：“开吃？”
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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