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如同一对探照灯，瞬间照射到楚晨平静的脸上。
“楚晨……”
杨蝶站在楚晨身边，悄悄扯了扯他肩膀上的衣服，小声提醒他，生怕他得罪何田，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三年七年？无期徒刑？呵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何田邪祟而癫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脖子带动脑袋摇晃几次，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杨牧强忍惊惧，两步上前挡在何田面前：“何爷，开个玩笑，别当真……”
“滚开。”
何田纹绣着纹身的手掌放到杨牧脸上，一推，杨牧跌个踉跄出去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是不是当真，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他走到楚晨面前，癫狂笑容更加灿烂：“怎么称呼？”
“楚晨。”
“知道我是谁吗？”
“丰盛金融的老板，施明超的结拜兄弟，杀人不犯法，对吧？”
哈哈哈……
何田狂放大笑声如火山喷发在整片空间。
“你说的对！没错！”
楚晨清清嗓子，调整慵懒的坐姿坐得笔直：“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任何人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我活了那么长时间，从未听说过有谁敢自称凌驾于法律之上。你很嚣张啊，何爷。”
“对！没错！你今天就看到了！老子就是那个凌驾于法律上的人。杀人不犯法！今天就让你试试……”
何田取下手边一张蓝色陪护椅，对准楚晨砸下。
陪护椅在空中舞出呼呼风尚，粗壮的钢制骨架述说着它坚硬的外表，这东西一旦砸人脑袋上砸实了，哪怕不死也是头破血流，残忍无比。
“啊！！楚晨小心！”杨蝶张嘴惊呼。
杨牧已面如土色，完了！
嘭的一声闷响。
啊！！
杨蝶再次惊呼中捂住眼睛，她不敢看楚晨头破血流的样子。
最后还是对楚晨的关切战胜恐惧，强忍惊恐，翕开她皓洁的指缝，露出两点目光，偷看情况。
“啊……”
杨蝶再次惊呼。
楚晨头破血流，或者重伤倒地，或者躲开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可眼前的一幕，超出她的预料。
楚晨左手食指竖起，顶住何田砸下来的陪护椅。
仿佛一根细细的藤条，挡住了一座倾倒的大山。
不仅仅是杨蝶，其他所有观战者，包括何田，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田两个保镖也吓得惊恐后退，背后立刻起上一层的白毛汗。
何田更是瞳孔紧缩，一时间愣住了。
“就这样还想杀人不犯法？杀人都做不到，还不犯法？”
楚晨轻描淡写间，左手腕一转，五指握住他陪护椅把手一抖，便用巧力震开何田的手，将陪护椅抓在自己手里。
不妙！
何田警兆陡升，惊恐地转身想要跑。
“何爷去哪儿？”
轰……
楚晨反手一抡，陪护椅以更恐怖的力量朝砸下，不偏不倚，正中何田后脑勺。
何田趴在地上，一股股鲜血从碎裂的枕骨缝隙中渗透出来，在水磨石地面开出一朵绚烂的红玫瑰。
“帮……帮忙啊，你……你们俩……”
何田浑身发软发沉，根本站不起来，脑袋昏沉沉几乎晕厥，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抬起头朝两人喊。
两人面面相觑，紧张的咽一口唾沫，正迟疑要不要奋不顾身的护主时，楚晨慢悠悠地站起来。
楚晨的动作明明很慢，在两人眼里却比雷霆震怒还要恐怖，将他俩所有的勇气击溃，同时往后退缩，再也不敢上前。
而另外的人同样震惊不已。
“你……你敢动何总，他……他可是施明超的结拜兄弟啊！”李冲急慌慌的大喊，像只刚刚阉割完的太监。
“知道的你在说施明超，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你爸爸。”楚晨声音飘向李冲，却根本没看他一眼，走到何田面前，抬起脚，踩在他还在冒血的后脑勺上，“何爷，现在还杀人吗？”
“咳咳……”
何田胜似大蛤蟆趴着，却一点没有发怵：“不就是能打一点吗？有本事在这里杀了我，不然你还有你全家，都给老子等着！让你全家死绝！”
其余人闻言纷纷吓得心中一紧。
这人简直跟恶魔一样，都这样了，还不忘记威胁。
楚晨依旧气定神闲，拿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喂，警官你好，我在市医院普外病房，遇到一位自称杀人不犯法的歹徒袭击，麻烦你们派几位警察过来。对了，不知道你听清楚了吗，这人号称杀人不犯法，带队的警察最好级别高一点。或者直接让你们所长过来吧？告诉他，我刚刚从那边过来，我姓楚。”
市医院所在街道的出警点，就是正东街道派出所。
哼哼哼……
何田趴在地上低沉的冷笑。
“报警？你信不信警察过来，收拾的是你！”
楚晨抬起脚，在何田衣服上把自己的鞋底板擦干净。
“我不信。”
何田没有继续放狠话，挣扎着起身，双手撑住地面正想用力爬起，可一阵眩晕感袭来，只有力气翻个身，又倒回血泊里。
他捂住后脑勺，怨毒凝视楚晨：“不……不信是吧，给老子等着。”
……
与此同时，高勇正拿着一支中性笔，坐在办公室里用笔头挠头，面前是一张白色信笺纸，信笺纸上，只用歪歪扭扭的楷书写了三个字。
检讨书！
除此之外，下面一个字都没动。
“高所，你这是在干啥啊？检讨书？你要检讨什么玩意儿？”
陈奎端着自己的保温杯从外面进来，探出头看到这一幕，好奇的问道。
“哎……”
高勇苦笑摇头：“楚书记虽然不计较，但领导不计较，不代表我们可以不重视。作为所长，海棠的错事我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得跟楚书记好好检讨检讨。我年纪大了倒还无所谓，海棠年纪还小，万一被楚书记记恨导致窝在所里，那岂不是耽误一辈子吗？”
“道理是这样道理，不过我看楚书记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临走时，不是还单独约海棠谈话了吗？说明人家根本没生气。”
陈奎放下自己保温杯，沉着眉毛分析，边说边走到高勇身边，看到只有三个字的信笺纸，忽然乐了。
这当兵转业的粗人，让他动笔杆子真是够难为他的。
“礼多人不怪，检讨了总比不检讨好。老陈你读的书多，你帮我看看开头该咋写，是写尊敬的楚书记，还是尊敬的书记同志？”
“你就写……”
笃笃笃……
接线员突然闯进办公室。
把两人吓了一跳。
“所长，刚刚有个人打电话报警，说他被一个自称杀人不犯法的人袭击。让您亲自过去看看。”
“这么猖狂？让小刘带人过去看看。我正忙着呢。”高勇满脑子都是检讨书。
“他说他姓楚，刚刚才跟您见过面。”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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