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子戴得人尽皆知,这事不止王玉耶恨得只咬牙,冯睿晋也是恨不得把管不住下半身的弟弟拖过来暴打一顿。
当然,他更恨的另有其人。
王玉耶并未在意冯睿晋内心的纠结与挣扎,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将话题挑明,“雍刺史的身家背景,三伯查得如何?”
追问道:“你曾亲去过并州,冯四与他之间,可曾有私怨?”
冯睿晋摇了摇头,说道:“并无,一片‘清白’。”
前一句说的是二者之间的关系,后一句则是他的调查结果。
雍修远为人不清白,身家倒是清白,和冯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怎么说呢,这个结果不出王玉耶所料。如果真的有什么发现,冯睿晋就不会在家打铁,早就动起来了。
王玉耶轻声道:“我倒是有些‘浅见’,三伯可愿一听?”
冯睿晋爽快道:“尽管直言。”
王玉耶缓缓说道:“雍刺史调任并州,家小留居长安。平日谨守门户,除了走走亲戚,其他交际并不多。”
冯睿晋点点头,雍修远的亲朋好友他都查过,重点就是他留在长安的家眷。
王玉耶接着说起一些更细节,冯睿晋或许不曾注意到的东西,“雍夫人近一年来,与一位娘家表姐关系亲厚,彼此邀约过数次,往来宴饮亦是一片和乐。”
“这位表姐夫家不过中等门户,但有一位侄女却嫁入高门。”
王玉耶故意停顿了一下,“三伯,不妨猜一猜,是哪一家?”
冯睿晋所说的查探,顶多就是将雍修远的父母兄弟,加上大小舅兄都翻了个底朝天。至于表姐、侄女这些关系,他哪里顾得上查得那么远。
王玉耶这一阵却是下了大本钱,将雍家上下查了个底掉。
她不仅关注着雍家的人脉关系,还关注着他们出门见过哪些人、与哪些人有交往。她之所以周旋在各种宴会之上,就是为了近距离地观察雍家到底和谁亲厚。
冯家和雍家的交际圈子不搭界,但太原王氏有的是门路。
五姓七望连成一片,能和长安绝大部分门第扯上关系。
冯睿晋直觉戏肉来了,说道:“弟妹尽管直说。”
王玉耶不再绕弯子,说道:“那侄女嫁的,正是如今当孝子的嗣范阳郡王。”
吴岫的儿子,吴介。
“三伯在并州数月,可曾听闻,先范阳郡王与雍刺史有这重亲戚关系?”
这关系绕了几重山,才绕到一起,说来也是真的远。
但对致力于拉关系的人而言,双方家眷来往亲密,那就算不得远。
大吴高门彼此联结,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人人都在网中,外头的人想进来并不容易。
冯睿晋先一步到并州,吴岫和雍修远前后脚来的,不曾同时出现。
雍修远到时,吴岫等人已经离开并州,他们可曾在路上见过?
至少从冯睿达的信件中,不曾提及雍修远交代过这重亲戚关系。那时吴岫的形象还是宗室长者,假如他要向吴越示好的话,或多或少都该说上两句,拉近彼此的关系。
偏偏他什么都没有提。
在大吴,攀关系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如此隐秘的联系,若非王玉耶做事细致,甚至亲身前去查探,未必能够发现。
冯睿晋确认道:“雍夫人和范阳王府关系真的亲近吗?”
王玉耶嘴角微微挑起,“我跟在她们后面去范阳王府吊丧,亲眼见到雍夫人在世子妃屋里‘宽慰’她呢!”
娘家婶婶的表姐妹,关系何时这么亲近了?
喜事不请不到,白事不请自到。
似王玉耶这般掐着时间专等人上门吊丧的,也不多见。
冯睿晋嘴角微微抽动,他到底还是大意了,没有想到从女眷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寻找真相。
王玉耶似是自言自语道:“所以,当初并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界盛传,吴岫行事不谨方才失了圣心。他之前办的最后一桩事,就是拖着老迈的身躯,千里奔赴并州为吴越主持继位典礼。
而这场典礼上,最为知名的则是,吴越遭到了刺杀。
虽然公认吴越武艺一般,但若是让年迈的吴岫刺杀他,胜负一目了然。
长安城中近日另一热门人物——开口断人生死,却对吴岫的身后事,置身事外的陈景同,也去过并州。
一回来,刚到手还没热乎的礼部尚书位就被降成了礼部侍郎。
别看王玉耶是官眷,王家是并州的地头蛇,这事一样看得云山雾罩。
面对的是弟媳,冯睿晋把那些不甚文雅的话咽了回去,说道:“真正的内情,恐怕只有几位当事人知晓。”
王玉耶要传递的信息已然到位,施施然地带着依依不舍地儿子归家。
她不过是个后宅妇人,能挖出些苗头已然不易。
官场上的事,自然该叫男人出力。
罗观照送王玉耶母子俩离开后,转身回来问道:“说什么了?”
冯睿晋双手负于身后,沉吟道:“伯父深谋远虑,给冯四娶了个好娘子。”
可惜一朵鲜花插在戈壁上,牛粪好歹有营养呢!全看自己的生命力旺不旺盛。
过了两日,在家享受冰爽夏日的王玉耶,终于收到了罗观照邀请她去大慈恩寺参与法会的帖子。
其中夹着一张短笺,内容却触目惊心:雍修远之子,恩荫为蜀王府记室,掌表启书疏,从六品上,已在吏部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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