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灿感受着麦芽糖带来的甜味，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倒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这下黎簇有点悟了，他一副‘我已经看透你了’的样子，对汪灿道：
“这位仁兄，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你比我还幼稚，阿虞姐不会喜欢你的。”
汪灿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重点，就被其中的两个字给整懵了。
“你说我幼稚？”
在汪灿的震惊目光下，黎簇点了点头，道：
“只有小孩子才会靠拽女生辫子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你刚才的行为跟这是一个道理。”
汪灿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着憨砖解释。
这下他是真的记住这个欠揍的小子了！
也不知道吳邪这从哪里找来的小屁孩？说他蠢吧还挺会气人的。
汪灿都有点怀疑黎簇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而黎簇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汪灿记到小黑本上了，甚至他还有心思好奇汪灿之前的话。
“喂，你刚才说阿虞姐偏爱我这种类型是什么意思？”
汪灿选择没听见，并不想搭理他。
黎簇也不生气，他自己琢磨着，难不成阿虞姐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跟某人很像？
结合上下文来看的话，那个人该不会是——吳邪吧？
想到这，黎簇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他实在很难想象吳邪这个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的疯子，年轻时候竟然是自己这种类型。
像自己这种年轻帅气、阳光开朗的大好青年，跟吳邪那种大龄剩男、冷血变态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好么？！
抱着侥幸心理，黎簇问虞音道：
“阿虞姐，他说的那个人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虞音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黎簇闻言沉默了，然后说出来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阿虞姐，你对吳邪滤镜会不会有点太重了?”
虞音轻叹一声，解释道：
“吳邪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你那看到的那种性格，他也是迫不得已。十年前的吳邪跟你一样， 天真无邪、好奇心强。”
看着虞音认真的样子，黎簇愣了愣，虞音口中的吳邪跟自己印象中吳邪变化实在太大。
可如果阿虞姐说的是事实的话，黎簇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性格大变。
就在黎簇陷入自己的思绪，脑补吳邪的悲惨经历的时候，虞音的话让他回了神。
“黎簇，我想我该代吳邪跟你说声抱歉，我们不该将你牵扯进我们这些事情中。”
大概是虞音的表情太过认真，黎簇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好在虞音也不需要他说些什么，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会说服吳邪的，你以后不用担心他再找你了,好好享受平静生活吧。。”
听到这里，黎簇彻底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阿虞姐，其实....”
虞音打断了他的话，“不要仓促的做决定，因为有些决定是会完全改变你以后的人生的。”
黎簇看着虞音认真的神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在沙漠的每一天，他都无比怀念以前平静的校园生活。
但当虞音突然说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黎簇竟然觉得有点莫名的失落。
经历过这种与同龄人完全不同的刺激经历，他真的还能安于平静么?
其实想一想，吳邪好像也没有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虽然又说把自己当口粮，又是威胁自己，不过这最后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
呸呸呸，黎簇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过后猛地摇了摇头。
难不成这些天自己被吳邪虐出PTSD了？竟然觉得吳邪还不错？!
可能是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后面路程车子里恢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只是大概是这纯赶路的时间太过无聊，不知过了多久后，还是汪灿最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汪灿确实不再跟虞音抬杠了。
但他换了个目标。
一路上，汪灿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跟没精打采的黎簇闲聊着。
黎簇实在单纯，又因为心不在焉被套了不少话。
那场面看得虞音都有点不忍直视。
好在就目前黎簇知道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连他自己都一脸懵呢。
孩子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别人说什么都信。
不过，看黎簇这心事重重的样子，虞音大概也猜到来了他的选择。
她只能说...吳邪这杭州魅魔的外号还真是没有叫错，是真的有点子权威的！
这才相处多久，竟然这么快就把一个小孩子忽悠得上了贼船。
等黎簇以后真进了贼窝，他才能学会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了。
***
一天后，车子终于走出了沙漠。
几人本来是可以选择最近的机场直接飞回去的，但黎簇这小子说舍不得这么快分道扬镳，最后还是选择开车开回了北京。
到了京城，虞音先让汪灿把黎簇送回了家。
临走之前，虞音给了他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随时可以联系我。”
黎簇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接过，点头道：
“好，那...阿虞姐再见。”
也就是给这名片的人是虞音，要是吳邪，黎簇保证直接甩到他脸上！
他短时间内，真的不想跟这个疯子再见面了。
下车后，黎簇目送车子消失在巷尾，然后他才看了眼手里的名片。
卡片整体是纯黑色，正中间用烫金字体写着名字和电话，简洁的很。
而车上，
黎簇走后就剩下汪灿和虞音两个人。
依旧是汪灿在前面开车，虞音悠闲地坐在后座。
“接下来麻烦汪先生先送我回家，你应该知道地址吧？”
汪灿没说什么，只是转了方向盘，朝着虞音家的方向开去。
现在这里只有虞音一个人，汪灿也不打算继续再装下去。
他看着虞音，神色认真道：
“虞小姐考虑过跟我们合作吗？”
然而话音刚落，下一秒，就他就听道虞音语气平静道：
“不考虑。”
被拒绝了汪灿也不气馁。
仗着自己现在正在开车，虞音不可能再一言不合放倒自己，他开始推销起了汪家。
“虞小姐接近九门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追查你父母当年的事吗？既然这样，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汪家正好知道当年的真相。”
虞音没说话，依旧淡定地闭目养神。
汪灿不死心道：
“虞小姐，您想过吗？或许...你父母当年并没有死呢？”
听到这话，虞音才睁眼看向汪灿，语气戏谑：
“你该不会要跟我说当年他们不仅没有死，还被汪家救了，并且现在加入了汪家。”
汪灿表情僵了一瞬，又故作高深道：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是九门那些人重要，还是亲人重要，虞小姐应该拎得清吧？”
在汪灿看来，这些年虞音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丑照他父母当年的真相。
所以，对于自己的说辞就算她不相信，也该有一瞬间的动摇或者犹豫才对。
然而事实是，虞音确实犹豫了，但犹豫的理由却跟汪灿以为的完全相反。
虞音看着汪灿，反问道：
“打个比方，汪先生，如果我说你虽然被汪家收养，但并不算是孤儿，其实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活在这世上，那么你会因为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而放弃信仰多年的汪家吗？”
汪灿闻言愣了愣，下意识道：“虞小姐在开什么玩笑。”
“难道不是你先开玩笑的吗？”
虞音挑眉，她也没想让汪灿仅凭她一句话就信了刚才的说辞。
汪灿沉默了一瞬，不死心道：
“虞小姐，我没有开玩笑，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刚才说的也是真的。”
虞音直视着汪灿的眼睛，然后再次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所以，你会为了失散多年的家人而放弃信仰吗？”
汪灿看着虞音不似作伪的表情，顿了顿，而后摇了摇头：“不会。”
“巧了，这也正是我的答案。”虞音道，“而且他们于我而言，不只是朋友。”
“可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我跟虞小姐的情况不一样。”汪灿对于虞音的固执十分不解，“虞小姐当年选择九门不就是因为你父母的事情么，可我选择汪家是因为我自己。”
巧了，她也是为了自己。
对于汪灿的话，虞音笑了笑，没有再回答。
谈话陷入僵局，车里的空气都变得沉默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一场拔河比赛。
至于谁先把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这就要各凭本事了。
不过，汪家目前似乎并不想跟虞音交恶。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临下车前，虞音看了眼汪灿：
“你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我当年选择九门虽然确实是有我父母的原因，但更多的也是为了我自己。”
“可是，汪灿弟弟，你当初选择汪家真的是因为自己信仰么？”
“我想应该不是吧，在我看来，你选择汪家更多的是因为你当时...没有其他选择。”
听到这话，汪灿眼神沉了沉，虞音却心情很好。
“期待下次见面。”
看着汪灿阴沉的脸色，虞音毫不掩饰地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开前，还不忘跟他摆了摆手：
“对了，车就送你了，也算是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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