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尘想清楚，白中南冷然一笑，说道：“看来你想清楚了？”
韩尘听完白中南的话，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白中南的说法。
马旭急于搬迁的确是一个很蹊跷的问题。
以马旭的身份与地位，他不可能在没有重大理由的情况下，突然做出如此匆忙的决定。
所以，可以说飞升灵珠八成就在他手里，这也是他做出这一决定的根本原因。
至于他是否就是灭门鬼市楼的那个用刀的强者，这还得再做确认。
但从韩尘两世的记忆来看，白中南对马旭刀法的评价倒也并不为虚。
韩尘第一次与马旭交手时，那时他刚刚晋升为元婴境，但也能与马旭保持平手，无法击败他，只是因为境界的差距。
在那次交手中，韩尘就能感觉到，马旭的刀法并不高明，更多的是依赖修为和经验战斗。
而随着他自己境界的提升和对战经验的积累，尤其是如今他已经有了合道境的修为。
虽说在记忆卷轴中被压缩到了元婴境，但合道境的阅历和经验可不会变少。
凭借这份阅历和记忆马旭的出招顺序，韩尘这次就轻松把马旭给打趴下了。
“别的没法确认，但是你说的一点倒是不错，马旭的刀法确实很……”
韩尘话还没说完，身下的白中南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也剧烈地扭动了一下。
韩尘一愣，心中立即警觉起来。
直觉告诉他，白中南的伤势可能没有完全恢复。
白中南低声哼了一声，眼中带着一丝痛苦。
但他并没有大声呼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暴躁的情绪，只有蛇瞳微微收缩。
白中南轻轻转过头，微弱地看向韩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喉咙依旧被压抑着，声音却无法发出，只能传出一阵细微的嘶嘶声。
韩尘本能地伸手去摸向白中南的肩膀，以便为他输送灵气，试图平稳他的气息。
“别动。”
韩尘低声说道，语气平静而温和。
他的手掌已经接触到白中南的肌肤，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气。
白中南的痛苦逐渐缓解，但脸上的冷汗依然未曾退去。
“你不觉得自己为我做得太多了吗？”
白中南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微微侧过头，望着韩尘，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你没必要救一个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怪物。”
韩尘并没有急于回应，而是继续为他输送灵气，语气依旧平稳：“你能坚持到现在，说明你并不想死。”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轻快了一点儿：“既然如此，我也有能力帮你，那我为何不帮你一把？”
白中南听后，黄色浑浊的蛇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本以为韩尘会趁机杀了他，或者至少继续逼迫他吐露更多的秘密。
但韩尘的行为却让他有些意外。
白中南并未再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情绪，而是默默地看着韩尘，眼中有些许迷茫。
“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些信息。”
终于，白中南轻轻一叹：“那块玉石残片能提供的线索，也都在你手中了。”
“我死了，你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救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啊，你说这个啊，我一开始救你确实是为了你知道的情报，不过其实你不说也没什么，搜魂之类的手段我也不缺，只不过麻烦一点儿罢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既然你还有这人类的心思，那就还不算怪物，救一个怪物我可能恶心，但是救一个良心未泯的人类，我觉得没问题。”
白中南的眼中闪过一丝震动，他看着韩尘。
片刻后，低声说道：“我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听到这话是什么时候了，或者说我从未听过这话。”
“你知道吗？”
他说话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微的哽咽：“我曾经以为，为了活下去，人性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不过么……”
白中南的眼神慢慢变得遥远，仿佛穿越了无数的岁月。
回到了那段他拼命想要丢到角落的过往。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沉重，白中南轻轻叹了口气，在内心中重新整理着那一段已经腐朽的记忆。
“你知道吗……”
他低声开口，语气微微颤抖：“我和我的妹妹，曾经有过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
白中南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怀念，仿佛那些日子从未离开过他。
“那时候，我们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生活在凡尘中。父母经营着家业，日子虽然不奢华，但却平静无忧。”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我和她，每天都能在花园里玩耍，看看父母忙碌的背影，偶尔也会去城外散散步。她很喜欢赏花，每次都拉着我一起，找遍每一处有花的地方。”
白中南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日子。
“那时候，我们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不会有任何风波。”
白中南的目光变得黯淡：“直到那一天，改变了我们一生的命运。”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回忆中的一切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韩尘看着他，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白中南继续开口。
“十岁那年，我和妹妹带着仆人一起去野外踏青，去享受春天的阳光和花香。”
白中南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天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原本是我们最快乐的一天。可是，谁知道，命运的转折点就在那一瞬间到来了。”
他闭上眼睛，仿佛再度看到了那一幕。
“我们走进了一片林子，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息，突然，就有一个人从树影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袭绿色的长袍，眼中带着几分冷漠。”
白中南的语气有些颤抖：“他自称是灵蛇门的长老，负责招募新徒弟。”
韩尘的眉头轻轻一挑，却没有打断白中南的话。
“那人看我们俩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普通的孩子，而是在看某种宝物。”
白中南的声音越来越沉，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他对我们说，‘你们俩的资质不赖，尤其是你妹妹，资质上乘。’”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咀嚼那段话：“他询问我，家里还有多少像我们一样大的小孩。”
“我当时太单纯，根本没有怀疑什么，便告诉他，家里加上仆人孩子大约有十多个。”
说着说着，白中南的利爪紧握，指节发白，指甲刺破肌肉流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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