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还藏在酒楼里
“去趟官府，务必把官差请来。”
“掌柜的，退了房钱，上好茶好酒好肉，今日免费招待，酒楼里的众位人人皆有份。”
“烦请诸位坐下好好喝茶吃酒，静等官府来人，如有谁茶酒不吃，非要再哄闹惹事——”
她抽了董武腰间的弯刀，啪嚓一下吧桌角齐刷刷地剁下一块来。
酒楼里霎时鸦雀无声，董武想要开口叫嚣，姜绾抄起桌上的茶杯倒过来塞他嘴里，把人从苍杌面前拽回，摁到了长凳上，弯刀挨着他的脖子，把人往桌上一按，弯刀笃的一声，把他的衣襟钉在了桌面上。
“你，闭嘴。”董武被迫趴在桌上，额头疯狂开始冒汗，嗯嗯啊啊不停，“唔——唔、唔……”
他这会儿嘴里塞了个茶杯，想说也说不了啊。
有姜绾帮手，苍杌很快杀出了酒楼，外头围着的秦家人一看领头的被扣下，还有人动了刀子，不知谁高声招呼了一声，竟都齐齐往酒楼里涌了进来，见着东西就砸。
掌柜的指挥着伙计们要封门，孟迟以免帮忙把冲进来的秦家人丢出去，一面卡在了门前，“不能封，绾绾还在外头。”
姜绾替苍杌清出了一条道儿，冷不防身后有人袭来，她矮身避开，回过头在发现秦家人已经把酒楼的门都堵上了，孟迟在门口支撑着，不叫人冲进去，却也不让掌柜的把门顶上，他目光匆匆在人群里寻她，不住地把冲进酒楼的人丢出去，上来的人多了，不免要用上些内劲才应付得过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眼见着孟迟眼眸渐渐泛红，下手也越来越狠厉，从只是把人甩出去，到折断手脚踩在脚底，到得最后直接随手夺了秦家人的弯刀，割伤放血。
酒楼的掌柜和伙计都躲远了不敢靠近，姜绾看清他的模样，心口骤然抽紧，撇开秦家人朝酒楼赶回去。
“孟迟！”
她扬声喊他，听到她的声音，孟迟茫然地往她的方向转过来，手慢了些，被两个秦家的抓住空挡，弯刀直剌了两道口子，血瞬间就把他的衣裳氤透了大半，姜绾再等不及，踏着倒在地上的秦家人就朝他快跑过去。
“孟迟，没事了，是我。”
她赶到他身边，把伤他的人从他刀下扯出来，直接扔了出去，“掌柜的，关门！”
姜绾把一身是血的孟迟扯进屋，酒楼里的客人看到他身上的血，全都往后退，齐刷刷挤在了四角，倒是空出来一块清净地方出来，姜绾让孟迟赶紧坐下，掌柜的带着人把门顶上，立即就命伙计取来伤药和干净的棉布，和姜绾一起给孟迟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对不住二位，没想到还让孟公子受了伤，这秦家的一早来闹事，我早该让人去报官的……”
姜绾手上动作很快，而靠近她的孟迟也渐渐冷静下来，她迅速处理好他的伤口，向掌柜的道：“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存心来闹事，你就是想报官也排不出去人。”
方才不就是么，外头堵着这么多人，连苍杌都没法在不伤人不闹大的情况下一个人冲出去。
许是陈邵君曾交代过什么，所以他们都如此谨慎行事，但秦家人都欺到这份上了，姜绾觉着她选择报官而不是直接诶把人都收拾一顿已经是宽容了。“掌柜的，先前那个吃坏了东西的呢？”
“在，在的，我让人看着呢，没人能动他。”
“好，把人抬上来。”
姜绾安顿好孟迟，握着他的手直到他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我去看看那个罪魁祸首，你在这儿坐着，别起来乱走，好吗？”
她说一句，孟迟点一下头，却不肯放开她的手，姜绾没柰何，只能让他跟着一起。
那个人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人很快被抬了上来，姜绾先前把过脉，早已知道对方的伎俩，要配出解药也不是难事，只不过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做。
她环顾一圈酒楼里的人，除了被她制服趴在桌上动弹不得的董武，这里头还有秦家的人藏着。
口吐白沫的那人根本不是吃坏了东西，就是服用了即时起效的短效毒药。
这种药若是两炷香内没有用解药，人就真的危险了，但方才她看过，董武和那人身上都没有解药，其他秦家的人都被拦在了外头，董武却不着急，故而她十分怀疑，还有秦家的人就扮做食客在这酒楼里。
方才掌柜的把人看牢了没能把解药送出去，如今解药就还在那人身上。
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人中，把伪装的秦家人揪出来。
姜绾的目光一一在这些人脸上扫过，掌柜的不明就里，上前询问，“姜姑娘，这是——”
“掌柜的，这些人当中可有你熟识的老客？”
“有……自是有的。”
掌柜的指了几个，能说得出姓名年岁，家住何方，算是酒楼最熟的客人，姜绾让他把这几位请道另一边坐着。
掌柜的又点了几个，只能说出姓氏，约莫知道在胜州城何处某差事，三不五时会来的客人，姜绾也照样让请道一旁。
剩下的就是过往的商客，还有来投宿的行旅之人。
这些人总共还有十数人，见着姜绾让掌柜的把人分成两拨，有人不满起来，“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怀疑到我们头上么！”
“我们是来住店的，又不是来看你们寻仇的，有什么仇怨自去官府了结么，扣着我们作甚！”
“就是——”
……
有人开头，就有人应和，大清早的酒楼里非但有人中毒，还砸了东西见了血，这些人又不被允许离开，早就怨声载道了。掌柜的没法安抚下来，有些焦急地看着姜绾，“姜姑娘，您看着——”
“酒楼毕竟是要做买卖的，这日日都得开张，若是话传出去不好听，恐怕之后就无人敢再来了……”
这也是今日秦家闹上门，掌柜的只想息事宁人的原因。
姜绾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掌柜的，官府的人待会儿就到，留个机灵的在门边看着，官差到了就开门。”
“诸位，今日之事非但是酒楼的事，如不能顺利找到下毒之人，众位也难脱干系。”
“待找到这下毒之人送至官府，各位和酒楼的青白便都保住了。”
“不想去府衙惹一身官司的，就请配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动，也不要轻易接过旁人给的东西，歹人奸诈，为着脱身，可不会吝惜各位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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