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姜止面不改色，”我亲自给的法子，那怎么不算呢？”
“不过，你不会失望吧？”她试探问。
“失望？”顾莨侧首看向她，“怎么会失望？”
姜止笑笑，“话本上不是说男子喜欢女子洗手作羹汤吗？“
“那我现在不会下厨，你会失望吗？”顾莨反问。
姜止作势想了想，”可能会哦。“
顾莨差点以为她真认真担心自己失望。
”竹桃。“他扬扬唇角，“我从不在乎你会不会下厨，若是都按话本上说，那天下最招男子喜欢的都该是厨娘了。”
“殿下哄人真是一套套的呀。”姜止调侃。
顾莨正色，“我的妻子，不需要改变，原本是什么样就什么样，若是需要改变，那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姜止心中一暖，“殿下看了多少话本子，这甜言蜜语说的。”
“说到话本子，我看的可没有你多。”顾莨轻笑。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是不是屋内还有从午时那里拿来的话本子没放好。
“殿下偷看我东西啊。”姜止昂起下巴。
“你睡前都看话本子，话本子都经常掉地上。”顾莨道，“怎么不谢谢我帮你放好。”
姜止眼中泛起一丝波澜。
她以为是午时晨曦给她放好的。
她说完，看向顾莨，欲言又止。
顾莨歪头看向她，“我也知道你那时对我说的甜言也是从话本子上学的。”
姜止抿着嘴笑起来，“博览群书，自然是什么都要看的啦。”
顾莨目注于她，失笑，“没人说过你很卑鄙吗？”
姜止回望着他，“我至少看了，会用哦。”
“难不成殿下是个做了好事默默不求回报之人？”她背起双手，晃晃脑袋，“那我可没那么大气，我要是做了天大的好事，定然是会昭告天下的。”
“那你讲讲，你做了什么。”顾莨问。
姜止眸光一转，投向顾莨身后的厨房，“嗯，比如我做了梨汤，不管是不是我亲自做的，你都夸我一句贤惠。“
顾莨打量她，“我一个人夸就好了？“
姜止眸色晶亮，感叹道：“那殿下一句好话抵万金呐。”
“巧言令色。”
顾莨低哼一声，将她困入怀中。
姜止靠着他的胸膛，轻声嗔怪，“殿下，你不担心吗？”
顾莨扣着她，低头看向她，“担心什么？”
“回京后，可能要变天了。”
“我只在乎你有没有事，你不知道，那日你被绑去时，我怕极了。“
他从未怕过什么，只到那日见到姜止被绑，浑身颤抖的模样，哪怕是姜止就站在他面前，他脑海中也闪过无数惨烈的画面。
“以后，做决定时，告诉我一声，不要单独冒险，我会担心。”他再一次强调。
“知道了。”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顾莨捉住她的指尖，放到唇边亲了亲。
姜止心头一软，靠在她低低唤了声，“顾莨。”
顾莨胸膛一震。
不等她开口，他的气息就已到了颈边。
“嗯。”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语气是溢出来的欢喜。
他头一回听姜止认真的叫他的名字，不是一句冷冰冰的“殿下。”
是一句“顾莨。”
“顾莨，”姜止抬头冲他笑笑，忽然又凑到他耳边，轻唤了声，“莨莨。”
她不知有没有人这般唤过他，但表姐自小都是唤她止止，她觉得是极亲昵的称谓。
她贴着他的耳朵，再道：”莨莨。”
“表姐都是这般喊我，我觉着很是亲切，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顾莨将她箍得更紧了些，“很喜欢，但不舍得。”
“啊？”姜止不解，“不舍得？
顾莨嗓音低沉，“不舍得让别人听见。“
他怀里的人大概不知道，她叫他“莨莨”的时候，声音柔软得像一涓细流，教人恨不得让她就此融化在自己怀中。
姜止耳根一热，“那我还白说了？”
顾莨蹭蹭她的脸，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姜止只觉身子一顿热，连着热气蔓延至面颊，她一把推开某人，到门口吹风。
顾莨见着她微微泛红的面颊，嘴角上扬。
姜止吹了下风，脸色恢复如常，思索道：“你我皆不在京都，凉王府可还太平？京都可还太平？”
“你放心，离京前，都安排好事情了，皇帝现在应该忙着青州的事情呢。“
——
御书房内又传来砚台砸地的声音。
“滚，全部都给我滚！”皇帝怒道。
侍墨宫人默默将要地上的砚台捡起，换了个新的上去。
守门的张太监贴心地替他们将殿门关上。
“你瞧瞧，”张太监见侍墨的宫人身上被溅满墨汁，开口道，“还不赶紧去换身衣裳，你得会儿还要去殿内伺候，小心告你个御前不敬之罪。”
“是是是。”侍墨官人应声。
张太监劝慰，“这天热易怒，若是受了委屈也别轻易藏着。”
“小的不敢。”侍墨宫人压声，“陛下是因为青州的事情才发了那么大的火。”
“青州？”徐太监面露疑惑，“青州又怎么了？”
侍墨宫人左右看了看，凑近，“这不是新上任的户部裴尚书查账，发现了账目上有一大笔缺漏，就别说今年的税收补不上了，若是要重修水利，恐怕国库还要再贴补一大笔的银子。”
张太监监嘶了一声。
“您放心，这话我只敢与您说，其他人我是半个字都不敢提的。”
“好好好，快去换衣裳吧。”
人走后，张太监甩甩手，正要踱回殿门，就见璟王顾沅远远而来。
张太监迎上去，“璟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母妃，”顾沅看了他身后的殿门，“也听说最近父皇的身子不爽利，也来看看，替父皇分分心。”
张太监示意顾沅随他走远些，小声道：“殿下不如晚些再来？”
顾沅瞧见张太监的眼神，会意，“父皇又因何事劳神？”
“这咱家就不清楚了。”张太监拱拱手，笑道，“朝廷政务岂是奴才能置喙的，殿下实在抬举了。”
顾沅沉吟，“那我先去见母妃，待晚些时候，我再过来。”
“哎，”张太监笑着应声，“殿下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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