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轻轻抚平了顾莨还紧着的眉头。
“莨莨，答应我，别为不值得得人皱眉。”
姜止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看顾莨皱眉了，她不忍心让他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
以前的莨莨已经很苦了，她不想跟她在一起后，还是苦的。
顾莨眼神软下来，“竹桃，我从不后悔。”
她不会知道他不会后悔的是什么。
姜止只觉得是不后悔与她成亲。
姜止眼里全无任何杂念，只有他，“我也是。”
她也不后悔与他成亲。
“嗯？”姜止再抬头时，手中已被塞了个玉佩。
姜止反手指着自己，“给我？”
顾莨凝着她的目光，“你的。”
姜止看着他眼里的水光顿时又有了些计谋。
姜止脸上带上俏皮，“那就归我了。”她藏好在自己袖中。
翌日一早，姜止就先去了君康堂。
“止止！”陆念秋放下手中的活，去迎姜止。
姜止朝她眨眨眼，陆念秋会意，“你们先下去吧。”
君康堂的伙计应声是。
“表姐，所以日子就是秋分，八月初二吗？”
陆念球轻轻“嗯”一声。
“表姐，你可不喜欢秋天的，难道世子他不知道吗？”
“止止。”陆念秋眼里满是笑意，“我已不在乎他是否爱我，他是世子，还是嫡子，我嫁过去，不会受苦。”
“况且，我看得出来，他对凉王心思不对，但我怕他对你动手。”
姜止有些意外，“表姐可你不能拿你的幸福来堵啊。”
“我知道，”陆念秋道，“皇家之事，不是我们能抉择的，只是这样，可能会少些血腥。”
她是医士，又怎么会想看到血淋淋的战争？
姜止本来是有些自己的打算，现在听陆念秋一说，也觉得有理。
她对上陆念秋的眼神，道：“表姐，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陆念秋相信止止的话，从止止开始对抗柳氏，她就觉得止止长大了。
“我也不会让任何儿伤害姜家的。”
更肯定的声音从姜止身后传来。
他来接姜止，手上拎着刚买到的还热乎得糕点。
“这家是京都新开的吃食铺子，给你尝尝鲜，说不定你爱吃呢。”
姜止听着欢喜极了，一尝味道，更欢喜了，“好吃！”
她习惯性的塞了个到顾莨嘴里，转头问：“表姐，你快尝尝。”
陆念秋咬住姜止递到嘴边的糕点，吃了口，点头：“是好吃。”
顾莨被塞得措不及防，赶紧咬住，迅速咀嚼吞咽下肚。
陆念秋笑了笑。
两人留下用过了午饭才离开。
顾莨骑马走在马车一侧，见姜止伏在车窗看着外边，他问：“难得出来一趟，下来走走吧。”
姜止点点头，下了马车，看着街上的打闹的小孩随口问：“莨莨，你看那小孩好生有趣。”
顾莨好像听出来姜止的言外之意，“竹桃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女孩。”
姜止回答得很快，因为上一世的玊儿就是女孩。
顾莨眼里浮起笑意，他最喜欢逗姜止了，“一个够不够呀？”
姜止肩膀推了下顾莨，“谁要和你生小孩。”
说完就快步走去前面的小玩意儿摊。
顾莨顿时眉开眼笑，跟上去。
竹桃觉得什么新奇，买，吃上什么好吃的，买，还给午时和晨曦带了步摇和簪子。
总之，这次与上次不同。
入夜，顾莨带姜止进了宫。
而今夜隐月殿，格外的清冷。
皇贵妃坐在床榻上，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
好似这一切都是被人推着走，她好像也成了别人的棋子。
就连自己最亲爱的儿子也像是被人利用一般。
顾沅与姜鸾的私情被众人皆知，而自己处心积虑安排在镇远侯府的柳氏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在后来就是在太后的寿宴上面，顾沅的出糗，再后来楚亲府被血洗，顾沅中毒，不能生育。
甚至还有她自己在白马寺遭遇大火，文家被流放。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被人精心策划过的。
是姜止，是她，全部都是她。
她一直以为姜止就是个掀不起风浪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她的野心原来如此的大。
皇贵妃伏倒在床榻上，眼泪不甘滑落。
她失算了，她居然失算了。
不多会儿，外头传来声音，皎洁的月色下，熟悉的身影，幽长的脚步声。
在她不可置信得目光中熟悉的一张人脸缓缓出现。
“没想到皇宫里受万人尊重的皇贵妃娘娘也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真是令臣妇意想不到啊。”
姜止说出来的话，很温柔。
但却沾满了毒液，深深浸透着她的心脏。
皇贵妃显然被吓到了，但还是强忍镇定。
她可是皇贵妃，怎么被她吓到，不屑一笑，“凉王妃好雅兴啊，散心散到本宫这里来了？”
她起身，抚弄着自己耳边的碎发。
姜止见皇贵妃，特意换了身白衫，步子上前带动着衣袖。
“娘娘还不知道吧，你最爱的璟王殿下，早就被陛下放弃了，都流放去了北狄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啊，沅儿可是皇帝最爱的儿子啊。
更何况，就算皇帝对她再心灰意冷，也不会对他......
难道，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沅儿的身份了？
“陛下怎么会？他知道了沅儿的身份？”皇贵妃脱口道。
“哦？身份？”姜止一脸懵懂问，”璟王殿下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是不为人知的？“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姜止是故意的，她在诈她。
“没有，”皇贵妃冷静下来，“沅儿就是陛下的孩子，是燕京最尊贵的璟王。”
她更冷静了。
“倒是凉王妃你，你觉得凉王还能活多久？”
“那这个玉佩你总该认识吧。”
皇贵妃眼睛一瞪，“这你哪来的？”
她伸手想去抓，又被姜止收回。
这个玉佩当年她扔掉了，怎么会又出现在姜止手里。
不对，这个不是当年那个！
她咽了下口水，整理思绪，快语道：“这个不就是凉王的贴身玉佩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
她想起来顾莨也有个这样的玉佩，就是先皇后给他的。
“不是哦，”姜止轻轻偏头，勾起唇角，若有若无的笑着，“这个是先皇后给我的。”
“她说好久不见啊，可曾想过我？”
她那眸子里分明带着幽幽的怨念。
是她，是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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