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汗毛竖立，“什么先皇后啊？先皇后早就死了！”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姜止袖中的手倏地收紧，掌心的血从指缝渗透出来。
“娘娘啊，看样子您在这隐月殿里，过得甚好啊。”她低头捏着她的下颌，指腹探上她那柔软的唇，染上了血色，不温柔的揉搓着，像是被沾了什么脏东西。
“在你这张嘴下，先皇后的小皇子都被你说死了。”
皇贵妃的一张脸登时变得煞白，她知道姜止说的什么。
她原以为这个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记得自己已经杀人灭口了。
没想到却被姜止知道了。
“你......”她的唇颤抖着，死死的看着她，“你，你在胡说什么？你信不信我让陛下治你个扰乱后宫之罪！”
姜止朗声大笑。
她苍白无力的威胁对她根本没用。
“娘娘你先回答我，死的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啊？”
她犹豫了。
“还是说先皇后就是被你害死的？”
“不是我！”
她倏忽凑近了她，目光凶狠，“不是我！”
姜止捏着下颌的手愈发用力，血迹也更加明显，“娘娘就那么狠心对一个刚出生的胎儿下死手？”
“先皇后她不该死吗？”
“她活着，又有我什么地位？只要她死了，荣华富贵都是我的，也是我的沅儿的。”
姜止就这样看着她。
“先皇后与你无仇无怨，小皇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皇贵妃怨恨的看着她。
是啊，他的命是命，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她曾经受到的苦楚又有谁记得？
“你们心疼她们，永远记住她，可笑，当真可笑。”
“那你就杀了我啊，姜止！”皇贵妃像是个准备赴死的勇士，已经无所畏惧，“沅儿都已经流放了，还想要怎么样！”
“不会现在又不敢动手了吧？”
她心里在滴血，配上她现在的神情，看着可真可怜啊。
但是，没有人在乎。
“本宫就是想让沅儿过得好一点罢了。”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姜止点漆的眸子锁着她，神色不虞，“说出来真轻松啊。”
“你杀的那些人，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真是能糊弄人啊，说两句狠话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
姜止是有良心，但不是没脑子。
不对，可能一定程度，连良心也不一定有。
“我就喜欢看人奔溃的样子呢，”姜止狂笑，“尤其是想死，又不能死的样子。”
“我会让你亲眼让你看着你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然后再送你上路。”
她的神色凉了几分，盯着她压迫十足。
皇贵妃受不住她的眼神了。
“娘娘，你在害怕？”姜止再次凑近，伸出手，摩挲着女人的脖颈，心情居然还很好的哼起了歌，”娘娘别害怕啊，害怕了可就输了哦。“
姜止扬起了一个天真的笑，”娘娘的命可长了，不用担心活不下去的。“
女人的神情突然毒辣起来，给了她一巴掌，甩了甩手，”我可不喜欢你的神情，记着下次见我的时候，要乖一点的。“
她走得绝情。
贵妃笑了，笑得痴狂。
就连月色都替她可悲。
”她招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顾莨问。
姜止笑容甜美如初的看着顾莨，“今夜只是个警告，她招与不招都是一样的结果。”
“顾沅会知道他母亲疯了的消息的。”
说话间，顾莨握住姜止的手，从袖中的拿出锦帕，给姜止包了个看得过去的蝴蝶结，“再怎么样，也不能伤了自己。”
姜止拍拍他的手，安抚：“知道了，真是啰嗦。”
姜止是真心觉着顾莨越来越啰嗦了，明明都是一样的事情要叮嘱自己好几遍。
就算是在王府也要叮嘱自己好几遍，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出门都要陪同自己。
真的是有够婆婆妈妈的。
以前的顾莨也不是这样啊，罢了罢了，当做甜蜜的负担吧。
顾莨看着她的眼神，心里酸了几分。
他不知道他的叮嘱，他的竹桃记住了多少，能不能记住。
而此时的北宫。
“璟王殿下，想见北狄新帝一面，殿下有要事与他相谈。”萧枫对门口的守卫道。
“卫帝正忙，没空搭理燕京人。”守卫不屑道。
“你！”
坐在马上的顾沅吩咐萧枫回来，自己下马。
“本王有机密与卫帝相商，关于燕京皇帝买国求荣一事。”
这句话一出，守卫眼睛都亮了，转身去禀报。
很快，守卫出来带着两人进宫。
刚到宫殿门口，就听到卫琢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原来是璟王殿下，”卫琢笑道，“是朕那守卫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可千万不要计较啊。”
顾沅要是连这个都听不懂，就真白当这个殿下了。
他笑道：”卫帝的手下警惕性真是带领有方，卫帝不少下功夫啊。”
“哪里哪里，”卫琢收下顾沅的赞赏，“殿下今夜前来是有何要事与朕相商？”
“朕见今夜也晚了，不如殿下留下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他真的有那么好心？
只是担心今晚会商量得很晚？
他自然是不信的。
顾沅的额头微微冒汗，”卫帝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实在匆忙，就顾着与您见一面，并未带换洗衣物。“
卫琢手一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北宫多的是衣物，又怎么会缺你的那两件，还是说殿下看不起我们北宫的衣物？“
“觉着我们配不上您？”
卫琢的话字字带着针尖，毫不客气。
此时的宫殿内，安静得只有风声。
顾沅看着笑里藏刀的卫琢，笑了：“卫帝多虑了，北宫又如何会配不上我们，是我们日赶夜赶，风尘仆仆扰乱了北宫的清净才是。”
卫琢显然是吃顾沅这套话的。
面上的笑意多了起来，”坐吧。“
卫琢示意底下的人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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