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芳华听完宋衔玉的话，却直接道：“宋衔玉，其实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我也喜欢你，但我不愿再嫁。”
“不是因为谢无病，我和他从未相爱。”
“我不愿意再嫁，是因为我觉得婚姻于我而言是枷锁，我不想再有一个夫君。”
宋衔玉听完盛芳华的话，顿时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神色黯然的看着盛芳华问道：“芳华，你这是拒绝我了吗？”
盛芳华看着宋衔玉，摇了摇头道：“不是。”
“我是告诉你，我不想再嫁，但是我可以拥有一个面首，你也可以拥有一个外室。”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盛芳华忍不住在心里想到，她和何思菀其实一样。
她们都是来自千年后的灵魂，都接受过现代的思想教育，也都不是愿意乖顺遵守古代规训的女人。
“嗯？”宋衔玉再次愣住了。
盛芳华站起身，一边朝着包厢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语气淡然的说道：“今日就不陪永安侯一起吃饭了。”
“永安侯可以好好想想，一年之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说完，盛芳华正好走到门口。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宋衔玉一人留在包厢之中，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平静。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
一年之后，还是在百味阁的那间包厢。
盛芳华看着依然坐在轮椅上假装残废的宋衔玉，挑眉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你真的愿意当我的外室？”
宋衔玉低着头，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
盛芳华看着宋衔玉仿佛染上红霞的耳尖，故意继续问道：“宋侯爷，你怎么不回答我呀？”
宋衔玉听出盛芳华语气里的戏弄之意，只能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回答道：“既然芳华不愿嫁我，我又不能放下芳华，自然只能答应芳华提出的条件。”
“但是，芳华如果哪天改变了主意，愿意嫁与我宋衔玉为妻，我宋衔玉必定八抬大轿，迎娶芳华为妻！”
“我宋衔玉在此对着天地立下誓言，如果我做不到刚才所言，如果我有负心之举，不得好死，且死后必定落入十八层地狱！”
盛芳华没想到，宋衔玉会突然当着她的面发这种毒誓，因此都没来得及阻止。
她看着宋衔玉，许久，露出一个笑容道：“好，你不负我，我也必不负你。”
……
谢明轩、谢明策和谢明月得知盛芳华在外面养了一个面首，都震惊的把刚刚喝进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娘……你说真的吗？”谢明月不敢置信的看着盛芳华。
谢明策也愣愣的看着盛芳华问道：“娘，你是不是在跟我和大哥小妹开玩笑？”
谢明轩……没说话。
因为他看到他娘脸上的神情，觉得他娘并不是在开玩笑。
盛芳华也十分坦然的承认道：“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而且，我养的那面首，你们兄妹三人也都认识。”
“谁？”谢明月忍不住追问道。
盛芳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缓缓回答道：“永安侯，宋衔玉。”
“什么？！”兄妹三人脸上的震惊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不过，其中最震惊的还要数谢明策。
毕竟宋衔玉是他的师父，他心里也一直把宋衔玉当成他的第二个父亲。
可是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师父真的会跟他娘在一起，成为他的第二个父亲啊！
而且，还是给他娘当面首！
他师父可是永安侯啊！他怎么会答应的？！
盛芳华看到谢明策震惊的模样，笑着说道：“你们何必这么震惊？他给我当了面首，我也给他当了外室，扯平了。”
谢明轩听到这话，突然愤怒的站了起来，看着盛芳华问道：“娘，是不是他逼迫您？我去找他！”
盛芳华看到谢明轩突然发怒，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他说的话，瞬间明白他是误会了。
她看着大步朝外面走去的谢明轩道：“轩儿！你给我站住！”
谢明轩听到这话，才停住脚步，双眼通红的转过身看着盛芳华，语气无比自责的说道：“娘，是儿子的错，没有发现这件事，才让永安侯欺辱了你……”
盛芳华：“……”倒是也没有。
谢明策则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喃喃道：“师父怎么会是这种人……”
盛芳华：“……”怎么策儿也误会了。
谢明轩和谢明策都觉得是宋衔玉逼迫的盛芳华，只有谢明月不这么想。
她看着悲愤的大哥和不敢置信的二哥，有些无语的说道：“大哥，二哥，你们究竟是低看了永安侯的人品？还是低看了我们娘亲的本事啊？”
“如果娘亲不想跟永安侯在一起，永安侯怎么逼迫她啊？”
谢明轩：“……”
谢明策：“……”
小妹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盛芳华赞赏的看着谢明月道：“果然还是月儿最了解我。”
“我和永安侯会在一起，是因为我和他互相喜欢。”
“至于为何不再嫁给他，也是因为我不想再嫁人，并非永安侯不愿意娶我。”
“你们两个动动脑子想想好吗？你们这样，我真的很难放心离开京城……”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明月就变了脸色，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臂问道：“娘，您要离开京城？”
盛芳华安抚的拍了拍谢明月的后背道：“你放心，娘虽然要离开京城，但不是现在。”
谢明月听到这话，还是不安的看着盛芳华问道：“娘，你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啊？”
盛芳华看着谢明月道：“月儿，人总要分离的，娘就算一辈子都留在京城，也迟早走在你和你大哥二哥的前面。”
“娘这些年累了，现在想要享享福，想跟喜欢的人去看花，看水，看春满人间，看夏树苍翠，看秋月寒江，看冬雪纷飞。”
谢明月看到她娘说话时眼里的憧憬，再也说不出让她娘不要离开她身边的话。
谢明轩和谢明策也跟谢明月一样，哪怕心里再不舍，也不舍得开口挽留。
谢明月抱着盛芳华的手臂，可怜巴巴的问道：“娘，那你会回来看我们吗？”
盛芳华笑着刮了一下谢明月的鼻尖道：“当然会，我和永安侯每年都会回京城一趟。”
“等你大哥和小桃成亲，你和周京玉成亲的时候，我也会留在京城。”
听到这话，谢明策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大哥和小妹成亲，你都留在京城，那我成亲呢？”
盛芳华看着这么大了还是喜欢争宠的谢明策道：“你成亲，娘自然也待在京城。”
“但你什么时候成亲啊？你大哥和小妹都找到心仪的人了，你找到了吗？”
谢明策听到这话，顿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道：“还没有，不过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的！”
盛芳华听到这话，忍不住笑着说道：“好，那你努力！”
——
宋衔玉在带着盛芳华离开京城之前，上了一道奏折，辞去了身上所有的官职，只留下了永安侯这个爵位。
等皇帝收到奏折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盛芳华到了江南。
盛芳华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江南美景，忍不住转身看着身侧的宋衔玉道：“听说夫君擅长丹青？可否为我画一幅画？”
宋衔玉穿着一身鸦青色的薄袍，浑身气质清雅矜贵，眉目疏淡，望着盛芳华的眼底却糅杂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愫。
“娘子所言，为夫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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