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只是一个妾室，许多事都做不得主的。”
翠娘的脸上满是慌乱，她都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对不对，但是她确实不敢做主什么，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
她平日里再是聪慧那也不过是讨卢柴喜欢，旁的自然就不行了。
云药也没有为难这翠娘的意思，她温柔地笑了下，“你莫要着急心慌，我不过是想同你吃饭罢了。”
“其实相公救将军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但是……”
她说着停顿了下，叹了口气道：“但是我也是知晓的，卢将军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又不想欠人情，才问相公想要什么。”
“这些相公都同我说了，若不是卢将军非要报恩，恐怕相公也说不出这荒唐的法子来，你们如此破费，我请你吃顿饭，回头再商量一下，你究竟喜欢什么样式的首饰。”
云药这番话逸庭便是要做生意的，并没有旁的目的。
包括两人下了马车之后，她也没有提起过别的事情。
还上了一桌子的沁雨楼招牌菜。
云药还让翠娘体验了一回自助餐。
“这吃法当真是新奇，县主好生厉害，不过更令奴家佩服的事，这味道当真是一绝。”
她一边吃一边感叹，许是人吃好了，心情就好了起来。
同云药说话起来，也没有方才那么拘束和生疏了。
“喜欢那便多吃一些，日后想要吃，只管来这里便是。”
云药语气轻柔，还不忘教翠娘怎么吃锅子，才能吃到食材最鲜嫩美味。
还让人拿了几瓶上好的果酒来，让她品一品，“这些都是我亲自酿的，一般都不让人拿出来卖，尝尝看味道如何？”
“之前听闻西域的葡萄酒甚是美味，倒是没想到其他果子酒也这么甘醇，比那些个男子喜欢喝的酒好喝多了。”
翠娘嘴里吃着喝着，心里确实不停地惊叹。
等喝了好几杯酒之后，她脸上的醉意便也浮现了上来。
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她看着云药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还有吹弹可破的雪肌，满脸羡慕。
“县主实在厉害，生得好不说，还会经营生意，就连这普通的吃食也能弄出这么多门道，让奴家自愧弗如。”
“难怪整个京城都说再也找不出像安定侯这般痴情的男子了，家中只有县主一个夫人，从不纳妾，不像我家将军前几日还……”
她说着便停了下来，面上闪过一抹嫉妒和怒气。
云药垂眸神色变化了下，但很快就恢复自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将军怎么了？”
“我之前还听说卢将军是个极为贴心的男子，想必对你和卢夫人都极好的吧？”
翠娘听了这话，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她本不想多说，但云药在边上又说了几句熨帖的话。
她没忍住，便小声埋怨了句，“说来也是我这个小妾当得不得将军心意，我屋里他才去过几次，便马上又看中了五皇子府上的一个侍妾。”
“原本五皇子对他府上的侍妾并不怎么好，若是将军看中了，直接同五皇子说，想必那侍妾也就随手送给了他。”
“可是他胆子小，有贼心没有贼胆，不敢同五皇子说，便心生郁闷，连家都不肯回了，时常去那万花楼鬼混。”
翠娘说着便轻轻冷哼了声，嘴里满是对卢柴的不满。
云药也跟着撇了撇嘴，这个卢将军的德行还当真是不怎么好。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还佯装惊讶道：“连妹妹这般貌美的女子，都不能将卢将军的心留住吗？”
“那五皇子的侍妾究竟是何模样啊？”
“当真让人好奇。”
翠娘满脸不屑，“还不是个狐媚子的样子。”
她转头看了看云药，冷笑道：“反正不及县主半分，就是回勾搭人罢了。”
“而且万花楼那里也有个好看的花娘，和那狐媚子生得极为相似，所以他才常常往那儿跑。”
翠娘说着眼里就像是淬了毒一样，忽然又笑得十分开怀。
她喝多了，胆子便也大胆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云药的手，有些用力。
“县主你不知道，夫人对将军的行踪一清二楚，包括他对那个花娘的喜欢，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夫人。”
云药有些心惊，但也极为高兴，与五皇子府之间，总算有个苗头了，这花娘和那侍妾说不定也有某种联系。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卢夫人该不会将那花娘弄死了吧？”
翠娘却摇了摇头，打了个酒嗝，“并非如此，我们夫人在旁人看来是个蠢的，只有我们这些后宅的小妾才知晓她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她买通了万花楼的丽娘，将那个花娘狠狠教训了一番，听说人已经死了。”
翠娘说着便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嗤笑道：“我们夫人手段太狠，我这次回去定然又会被她暗地里磋磨，可将军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最尊重夫人的，还说夫人心直口快，呵呵，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云药轻抿了下唇瓣，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卢柴将军的后院竟然这般精彩。
她又安抚了翠娘几句，“你莫要怕，等回去之后，便说我们相谈甚欢，你有机会便来沁雨楼或是明珠阁找我吃茶谈天。”
翠娘脑袋晕晕的，听了这话，顿时感动得不行，她握住云药的手，问道：“县主当真不嫌弃我只是个卑微的小妾吗？”
“您这般尊崇的人，竟然也愿意同我来往？”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云药轻柔地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真情实意，“天下女子何其艰难，你成了卢将军的妾室定然也不是你真的愿意，不过是无奈之选罢了。”
“我自然也不会轻贱于你，我说话算话，若是你有为难之处，尽管可以同我说来，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翠娘的眼眶顿时红了，她忙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方才说的那个花娘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可以县主能不能为她收尸立个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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