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陈钦敬跳脚。
“向东，我告诉你，你不仅能继续留在体制内，而且还升官了！”
陈钦敬的态度非常激动，陈向东自然看出其中有些不对劲。
只是陈向东还是配合着陈钦敬，露出一个更大幅度的笑容。
“升官？怎么说？”
提起这个，陈钦敬整个人都来劲了。
“向东，这次你真得好好感谢周主席，她不仅给你安排了升迁，还给你留下挑选的余地。”
随后，陈钦敬给陈向东说了几个地名，要么是县城，要么就是县级市。
总之就是让陈向东从这几个地方里面挑一个，下去担任一把手。
“向东，你早就是正处级别了，区委副书记这个职务跟你现在的职级并不符合。
你去下面的县城当一把手，明面上看是比不上待在地溪。
但是自己当家做主，和在其他领导下面打下手，那可完全不一样。
而且周主席对你真是没话说的，我了解过，这几个县城的经济状况都不错。
并不是像你之前待过的金山县那种穷乡僻壤。
也不像地溪这样还需要好几年的建设。
你这次下去，完全就是享福去了。”
陈向东面上仍然配合着陈钦敬扮演喜笑颜开，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摇头了。
陈钦敬一个华西调过来的干部，对华中省内的情况了解不够，只看到表象，看不穿内里。
他提起的这几个地方，经济状况看着的确不错，事实上则是各有各的隐忧。
比如石梁县、平浪县、定业市这三个地方，过去都是依托矿产资源发展起来的。
但是几十年的大规模开采过去，这几个地方的经济都开始出现颓势。
又如胶水县，这是屏南县隔壁的兄弟县。
胶水县的企业大多都是靠着吃屏南漏出来的单子度日，没有发展出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屏南县产业拆解过后，胶水县的企业也跟着走了一大批，发展自然陷入了瓶颈期。
还有像是西和县，这是江边上的小县城，陈向东印象里，它有两家中型造船厂。
这两家造船厂过去都是部队名下的产业，后来被剥离出来自行发展。
靠着吃老本，这两家造船厂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但是苏菲已经在地溪投资了大型造船厂，对于没有太多自主核心技术的其他造船厂来说，绝对是巨大冲击。
老本已经不够吃，却又没有发展出新的经济驱动力，西和县的未来已经可以窥见。
总结起来，陈向东可以选择的，都是看似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实则是盛极而衰，没落风险已经开始呈现出它独有的架势。
所以，把陈向东放到这些地方去任职，看似是当家做主，实际上是要让他去解难题。
人生就是过关，关关难过关关过。
渡过于洪敬这道坎，前面还有无数道坎在等着。
这就是人生吗？陈向东很想骂上一句脏话。
“向东，你是不是不了解这几个地方的情况？我跟你说……”
陈钦敬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这几个地方的具体情况。
陈向东安静聆听，心里却知道，陈钦敬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显然，这些信息都是周婉仪搜罗好了，让陈钦敬转告自己的。
陈钦敬一顿说完，扭过头看陈向东，状似认真，实则已经神游天外。
陈钦敬忍不住微微摇头，“向东，周主席说了，你可以先在家休息几天。
等你想清楚具体要去什么地方了，再到省里去找周主席，届时她会安排你去地方报道。”
“主席不在市里？”
陈钦敬摇头，“自从铁路谈判结束后，周主席就很少回万杞了。
现在万杞市里的事务，但凡需要周主席签字，都要送到省里才行。”
陈钦敬说着，脸上居然还带着几分羡慕的神色。
陈向东却陷入深思。
“不说这个，向东，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来着。”
“敬哥，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向东，你到底是找的什么人帮忙？
这些人凭空出现，安全处的同志跟他们对上都要退避三舍。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背后的倚仗是周主席，结果我找孙书记问过，主席都插不上手。”
陈钦敬目光灼灼，陈向东背后若是真的还有更大靠山，陈家未来发展必然更稳。
这个问题，陈向东就不打算回答了。
他找的自然就是老首长了，那个电话也是打给了老首长的警卫员。
陈向东拿下的项目，本来就是老首长设计出来当诱饵的。
从卓一平出现开始，不管是陈向东，还是罗子雍、乌大老校长。
这些人的行踪，都被老首长牢牢掌控。
陈向东相信，包括后来的毛泰鸿，乃至陈军，这些人的行为也逃不开老首长的掌控。
于洪敬想要以此构陷陈向东，却不知他的所有行为，早已被另一双眼睛看透。
或者可以这么说，陈向东不管是跟罗子雍来往也好，跟毛泰鸿别苗头也罢。
这些行为都是在老首长的指示之下进行的。
于洪敬说陈向东叛国，那岂不是说指示他行动的老首长叛国？
朕的儿子也通倭？
这不是搞笑吗！
陈向东之所以一直在纪委咬牙坚挺，甚至还容忍于洪敬将自己投入看守所。
为的是将更多人引出水面。
陈向东选择当天给谭警卫员打电话，一方面确实是不忍看家人受苦。
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果然，陈向东电话一拨通，对面就直接宣告行动收尾。
再然后，就是于洪敬等人被抓，陈向东顺利从看守所离开。
不过老首长的人现身，却没有表明身份吗？
还是说，其实是陈钦敬的地位太低，没有资格知道？
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再考究也是无意义。
“我哪有什么倚仗，主席是一位好领导，我以后也只会团结在主席身后为人民服务。
敬哥，你若是有其他机遇，我不会阻拦。
但我还是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做出损害主席利益的事情来。”
老首长？从头到尾，陈向东不过是被他选中的一名小干部。
事情办完了，陈向东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陈向东不会心大到觉得自己因为一次行动，就能攀上老首长的高枝。
至于是不是真的这么简单，此时的陈向东还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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