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当然是有的。”邰烟烟幽幽道，语气却颇有些微妙。
“这么多年，肯定有一些漏网之鱼。
不过我更希望陈书记到了石梁之后可以自己去探查发现。”
邰烟烟说完，便呈现出一副不再多言的姿态。
陈向东也不勉强，石梁县的情况他的确算是大体了解了。
什么都让别人来说，的确少了探索发现的美。
“好的，那我现在是不是该称呼你为邰副县长了？”
邰烟烟狡黠一笑，“我的职务还没定，所以暂时会先扮演你的秘书一职。”
陈向东悚然一惊，他突然想起石梁县目前领导班子是满编的。
邰烟烟莫不是等着自己打出一个位置，然后送她上位？
直觉告诉他，现在还是先别把这个推测说出口的好。
从邰烟烟办公室离开，陈向东再次绕到杨勇办公室拉了一圈关系。
然后陈向东就发现，不仅邰烟烟的态度热络，杨勇的态度也比往常热情。
陈向东挠了挠头，‘我这进一趟看守所，莫不是无意中修炼了吸引人心的道法？’
好在杨勇没有像邰烟烟那样让陈向东自己探索发现。
“陈书记，姚司长让我代他向你问声好。”
杨勇看着陈向东的眼睛，便知道他是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便解释道：“陈书记，姚司长目前已经担正。
他跟我说了，陈书记若是再去京城，他一定要再次下厨招待陈书记。”
陈向东也不算毫无察觉，毕竟杨勇在称呼里把副字去掉了。
等到他解释完毕，陈向东心道果然。
“好的，有机会我一定亲自拜访。”
随后，杨勇又跟陈向东畅谈了一番地溪区的人才引进机制。
“姚司长的意思是，地溪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跟京城的高校打招呼。
地溪区政府可以参与京城高校的招聘合作，而且会给到一定的政策配合。”
紧接着，杨勇又给出了一些暗示。
比如地溪如果没有足够的经费扶持人才，姚司长会帮忙让高校出一部分钱。
不得不说，姚司长给出的“报答”的确很不错，满足了地溪对人才的渴求。
只可惜……
“杨主任，我接下来可能要调离地溪了。”
杨勇心头诧异，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收到风声。
好在也不算突兀，杨勇问道：“陈书记这是准备担正了？”
“托杨主任的福，我的确是准备去下面地方担任一把手了。”
“这福气跟我可没有关系，陈书记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恭喜陈书记，终于坐上了和自己职级相匹配的职务。”
杨勇说得真心，同时心里还有些羡慕。
30岁不到就能在地方担任一把手，真真是前途无量啊。
“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吧，回头我请姚司长安排人员跟孙书记对接。”
陈向东微微一愣，随即快速应下，“地溪区的人才引进可是大事。
感谢杨主任，也请杨主任帮忙代我向姚司长道声谢。”
杨勇笑呵呵应下。
两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分开。
从省政协离开，陈向东正要往施氏集团去跟施梓萌汇合，就接到了刘占恩的电话。
“师弟，听说你来景州了，怎么样，出来聚一聚？”
陈向东回头看了一眼省政府大楼，“好啊，老地方？”
刘占恩声音里带着笑意，“老地方！”
到了地方后，陈向东跟刘占恩见面。
后者立即提出安排姑娘，陈向东却是摆了摆手。
“师兄，我先前在看守所受了点伤，今天要不咱们就安静聊聊天如何？”
刘占恩一愣，“好。”
“师弟，你这次可真的是遭了大难了。”刘占恩声音里带着关心。
紧接着他又问起陈向东的身体状况，做足了关心的姿态。
陈向东心里清楚，他这位师兄，关心是真，打探消息也是真。
陈向东原也无意隐瞒，还希望能通过刘占恩的嘴向外传达一些讯息。
“师兄，我准备下去地方担正了，或许再过几年，就能追上师兄的步伐了。”
刘占恩比陈向东大不了几岁，两人如今算是同级。
不过刘占恩在省会城市下辖地区任职，虽然不能当家做主。
但是可以随时见到林书记，也能在各路省领导面前露脸。
相应的，也是离权力中心更近。
按照官场规则来看，其实是刘占恩占优。
好在陈向东也不差，他的背后有周婉仪这座大靠山。
还能跟竺暃、林育才这些老干部搭上关系。
别的不说，陈向东头上的功劳，只要不是周婉仪要分给其他人，那就没人能抢走。
能够长久来往的，至少也得是地位对等才行。
否则刘占恩的邀约，也无法得到陈向东的快速回应。
“师弟，恭喜你了，师兄我是真的羡慕你啊。
自己当家做主，和在别人手下讨生活，完全不是一回事。”
刘占恩语气里带着几分酸，好在他姿态坦诚，更能加深双方之间的关系。
陈向东果然面上一副真情流露，“师兄永远是师兄，怎么都该是我羡慕你才对。”
刘占恩哈哈大笑，随后便顺着话题问起陈向东打算去哪个地方任职。
“石梁县。”
“石梁？”刘占恩声音明显抬高了一两度。
“师兄，怎么了？”
刘占恩踌躇几许，方才回应道：“师弟，我建议你换个地方。”
“师兄怎么这么说，石梁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刘占恩沉默。
“还请师兄指点。”
仔细听的话，陈向东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焦急。
刘占恩叹了一口气，“师弟，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石梁这个地方不简单。”
陈向东眉头皱起，“可是周主席就给了我几个地方做选择。
其中唯有石梁县一把手的位置空缺。
我若是不选石梁县，岂不是要抢别人的饭碗？
虽说我不惧怕旁人报复，可是如今我才刚刚经历一轮调查。
于家在一旁虎视眈眈，其他的诸如陈家、日资势力，必然都在等着我露出破绽。
在这种局势之下，我总不好凭空再得罪人了。”
陈向东说着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几分沮丧。
刘占恩看着陈向东，心里既有真心的担忧，又有几分暗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师弟，要不你去肃江县吧。”
“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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