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坟已成，婵易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你我并无母女情分，但您也是忍受了十月怀胎的痛楚才生下我，谢谢。愿您走得安心，下一辈子好好做人，别活像这辈子那么荒唐。”
见婵易提起佩剑要离开，无往拦着问:“婵易你要到哪里去？”
“师傅，你虽是师傅，但却待我如亲生女儿般好，这些年的恩情婵易都记在心里，但如今我脑子很乱，留在您身边只会徒增烦恼，还是独自外出走走。”
“你要离我而去？”
“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您的，十三年了，一直待在那尼姑庵，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好，师傅会等你回来的。”
“谢谢师傅。”
婵易抱了无往，盯了柯图一眼后说:“师傅她很记挂你，无论你认不认她，我都认。”
说完，柯图只见婵易踏着竹林而去，翩若惊鸿，他心中也惊叹其轻功的迅速。
“走吧，你我之间肯定有不少话要聊。”
柯图看了一眼那两座新坟，随后跟着无往离开，到了一处偏僻院子。
“小图，上一次见到你时你的轻功异常迅速，为何这次见面你实力反而小了那么多，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想起了某位故人，柯图心中闪过悔恨，说：“花花姨娘，我是遇到了麻烦，所修炼的绝世神功再也修炼不起，不过好在提高修炼速度的本事还在。”
“为何会这样？你这是从头再来，母亲这里倒是有祖传的武林秘笈，就怕你吃不了这个苦。”
“何功？”
“铁寒神掌！”
听到这四个字，柯图激动道：“此话当真？”
“母亲不会骗你，但你必须说出是何人把你的武功大清除，与何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我……是孩儿糊涂，被奸人误导，杀了不该杀的人。”
“杀了不该杀的人？这个世界上实力在你之上的人能有多少，既然对方是能人，你用适合的方法栓住对方便是，杀了不可惜？”
“可惜，很可惜！”柯图想起了一些过往，眼中一酸，他忍不住问：“花花姨娘你可认识百草婆婆以前收养的那个女娃娃。”
“认识，不是你让她来我这取东西吗？”
“是，我是想问问关于她的其他事，比如她的身世。”
无往一边倒茶水一边道：“母亲与百草婆婆有交情，小希那孩子是我与百草师妹曾经历练时在一个农妇手中救下来的弃婴，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身世。”
“母亲您快说啊！”
“当初我们回师门前一天只见一个农妇正准备把一个娃娃丢在木盆中顺江而流，任其生死，百草师妹见孩子可怜，便收养了孩子。”
“那妇人可普通？”
“破衣破袄，面如菜色，问其抛弃孩子的原因，她只道孩子父亲是一个读书人，高中后娶了富家千金，正派人追杀她。”
无往见柯图不太相信，继续说：“一开始我也怀疑，但见妇人可怜，我们便随她回家，还未到家便听到了妇人的公婆谋划一把火烧死母女二人，何其恶毒。”
“想不到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狼心狗肺之辈，那个男人可还活着？”
“我年轻时最是气不过这种人，于是独自上伍城找男人讨个说法，可是男人再次娶妻，家庭美满，我气不过，折了男人三根手指，却也被追杀了许久。”
柯图觉得这便宜母亲也是多管闲事，不过这恩怨是有始有终的，但人是不在了。
“对了，你不是还行军打仗，怎么独自到了这里？”
“母亲，孩儿是被人引诱到这里的，军中未知。”
“你还真的是糊涂，如今你一个军中主帅逃了，那些将士的命如何是好？”
“如今我没了武功，又何德何能带领他们杀入伍都？”
“伍都是生养你的地方，当初你父亲若是没有那磨难，如今这天下早就姓伍了，你没了武功，那些战士的性命堪忧！”
“母亲，孩儿知错了，不应该认贼作父。”
“罢了，你先去把那些麻烦事处理了再说，你既已唤我母亲，那母亲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柯图觉得眼中一酸，这种话他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向自己保证，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好，我会说清楚，不再痴恋那血淋淋的座位，好好活着。”
“去吧，别再一错再错。”
看柯图离开后，无往觉得这院子空落落的，曾经至少还有婵易陪着她，现在婵易也不知东西，下次再见不知何时。
她瞥了一眼窗台旁一男子的画像，记忆回溯到了一个月前。
一月前……
山有破庙，庙前有合抱之松，松前有一个头戴黑色斗笠，黑色獠牙面具的黑衣女子执剑于庙门前。
女子一脚踹开了那本就破烂的大门，灰尘扬起，她目光直指一处厢房，飞踏而去。
“何人擅闯我庙宇？”
“花大侠，年轻时你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如今蜗居一瓯，别人恩爱琴瑟，你可后悔？”
“你是何人？我的地盘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无往指着黑衣女子道，只见她肚子微微隆起。
“在下自然不敢撒野，只是提醒大侠一声：仇人仍在，如何独活？”
“呵，又是一个借刀杀人的，贫尼可不会做这种蠢事。”
“出家人不打诳语，在下只是提醒一下，几月前路过一个院落，那院子好奇怪，没有男主人，倒是那两个女子颇为恩爱，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特立独行的女子。”
无往被这句话吸引了兴趣，手握沉香珠子，说：“许是自家姐妹关爱，怎么到了你眼中就那么龌龊。”
“是不是我龌龊就难说了，那两个女子一个唤图芳菲，一个叫肖三娘，她们在那地方定居多年，乡邻也是那般说的。”
“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
“大师不信是自己的事，在下只是一个传话的，毕竟一样的仇人，多一个盟友也是无可厚非，若是没有，那便有人单打独斗，报仇雪恨。”
“我没心情。”
“您会感兴趣的，不感兴趣那就算了，通知到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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