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容与安在马厩找到澄玖,倚马厩的柱子上想想澄玖装魔头的样子就觉得笑,自己憋不住的乐。看着澄玖给马洗刷,澄玖看着容与安还是不笑,一脸的怒气,容与安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不后悔。
容与安道:“没想到手法这么熟练这么好。”
澄玖:“自从有我的麒麟开始就不假人之手,这么多年自然手法纯熟。”
容与安:“没想到陛下如此亲力亲为。”
澄玖:“什么都是别人做,自己是吩咐,很无趣的。”
容与安看了看别处,向澄玖走近几步,小声的说:“陛下,你可知道这军营有不少你堂哥的眼线,我几次……”
澄玖打断道:“我知道。”
容与安有些惊讶:“你知道?”
澄玖:“他们往帝都去信,我截住了不少呢,但,还是让他知道了消息,让荣将军下了必杀我的死令,这我都知道。”
容与安:“你怪我直闯你的营帐,我那是为了救你?”
澄玖看向容与安:“不知道。”
容与安:“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人,直闯是要救你性命。”澄玖看着容与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也知道你要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想陪你着,与你一起浪迹天涯。”
澄玖:“容府你不要了?你要与我一起过苟且偷生的日子?”
容与安:“我可以,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不想你一人孤孤单单。”
澄玖看着容与安:“我有什么好的,你非要这样?你那弟弟……”
容与安:“不必提他,他己有了妻儿,侯府的爵位也是他的,我只想后半生与你一起。”
澄玖眼神寒冰一般看着容与安:“你这样想就不怕牵连你容家,你太不负责了。”澄玖拿水给马冲水,“我一人不孤单,是清静,我现在就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清静清静,你也不要烦我,回帝都好好相看,多少小姐对你心心念念。”
容与安:“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嘛?”
澄玖:“容侯爷就你这皮相就让人喜欢,我也喜欢,可不是皮相好就行的。”
容与安:“我哪里不够好?”
澄玖:“我就觉得你们差了那么一点点。”
容与安不明白:“差什么?”
澄玖:“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让容与熙吓到了,对你是一点儿不轨心思都不敢有。”
澄玖拴好马与容与安离开马厩。
容与安:“你打算何时离开?”
澄玖淡淡:“大军要开拔了。”
容与安:“那时走?”
澄玖对容与安笑笑:“嗯。”
傍晚,澄玖让守营帐的士兵去给徐知霖和荣将军送信,又让侍女去准备洗澡水。澄玖支开了所有的人,把准备好的小包袱放在马背上,骑着马小跑的就出了军营。
容与安看到,心中苦涩:“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徐知霖看到信:先生,学生走了,勿念。徐知霖心道:只打了一声招呼,一句交待都没有。
荣将军看到空白的信,心道:陛下,你这是为臣留一生路。然后,放入怀中。
中秋节,方栩逸一家特意回帝都看望父母,特意安排与白小公子来了一次偶遇,见面时小声告知在康县见到澄玖一切安好,书信上不便说,知道白小公子担心特来相告,只是浅聊了几句二人就分开了。
白小公子忍住心中的喜悦回到白府,白家众人都看出来白小公子出府一趟回来就肉眼可见的开心,心中都明白会是因为什么,谁也不说破。小七,平安无事,都跟着喜悦。
白家老夫人说道:“过节嘛,一家人在一处团圆要高兴,不在一处都平平安安的也要高高兴兴。”这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大宣获胜,因为东胡闹的不得不关闭的互市重新开放。来来往往进出馨城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不少邦国又来到了大宣馨城,关于澄玖的一些传言也就传到了帝都。上奏的有功将士名单中第一位的名字就写着女帝澄玖,全帝都都知道是澄玖不计前嫌帮大宣打赢了东胡和北胡,稽清尘才知道澄玖在军营不但没有死还活着走了。稽清尘质问荣将军时,荣将军一脸无辜的说这是按陛下的旨意办,没有想到澄玖早就想好怎么逃出军营,不想打草惊蛇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徐知霖也说就等打完仗庆功宴上活捉澄玖,没想到澄玖没有丝毫征兆的堂而皇之就遁走了。
稽清尘把来往信件的备案一对,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她是早就打算好了,一步一步的算得准。”稽清尘捶了一下桌案大怒道,“她居然还有这种能耐!她是怎么做到的?给朕查!”稽清尘都感觉不到手疼,只觉得头有些晕。
下面的人不敢再隐瞒,稽清尘看到很多都是空白的军报,这就是换掉的,从日期上看,有的是两份军报,这就是异常。这就是漏洞,让澄玖钻了空子。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澄玖太熟悉流程了,信件发来是改了内容的。任公公、王唤看着这一切心里暗喜,但也没有想到澄玖当皇帝八年能把这些搞清楚,刑部的大印还是皇帝的玉玺都仿得以假乱真,真假难辨。
荣将军强忍着笑出了皇宫,徐知霖只想着赶紧去董府接自家夫人。
稽清尘自言自语道:“朕……我真是个笑话,这些……她是怎么能做得到的,这样是,怎么做得到的……”
稽清尘心想若是当初……嗨,真心佩服她。如今,自己真是有瑜亮同在的悲凉感。这皇位是她让给自己的,若是她来夺也是可以再夺回去的。不行,一定要抓住她,不能留下后患。
任公公劝道:“陛下登基时日尚短,再过几年也会如此。”任公公、王唤知道这都是澄玖拿睡觉时间换来的,澄玖准备了一盘大棋硬生生的被稽清尘打乱了。
王唤呈上来一个手札:“陛下,这是今早收拾澄鸣宫时,在床逢中发现的,是她亲笔写的。”
稽清尘一愣:“怎么才找到?”才想起来,那日杀死那三个蠢的并没细搜澄鸣宫。稽清尘拿过来就开始看,是澄玖的计划,只是寥寥数语,也能看出对大宣的安排。看完稽清尘道了一句,“朕,真不如她?”任公公、王唤都没有再说什么,澄玖这皇位上怎么做的,宣政殿的宫人都知道。
澄玖早就离开帝都的消息传遍了帝都,帝都还在天天搜人,这就成了笑话。稽清尘也成为了笑话,什么妖女,是大宣的守护神女,各种话本子开始狂买,说书人也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柳太后天天在后宫又有了笑模样,朝中重臣不反对稽清尘因为这是稽家的家事,都是姓稽的坐皇位,柳太后自然明白这些,也知道朝臣如今的情形第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自保。
陶太后与柳太后是互不相见,太上皇与陶太后居自己的宫中,不常出宫走动,稽清尘去请安也时常吃个闭门羹,孔皇后与皇太子常常出入。稽清尘常去给柳太后请安,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们两心中都很明白。稽清尘看到柳太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心中也知道是因为个什么。当然,他也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何不见他。
文旲再没有回到皇宫,就在宫外的府中,澄玖被确定离开了帝都,文旲也就可以出府了。毕竟与白家联姻,也没有人特意来找麻烦。这日,文旲在街上遇到刘孝今,刘孝今就要与文旲喝上一杯,文旲心里知道这是有话要说就同意了。
刘孝今要了一桌的好酒菜,文旲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司使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吧。”
刘孝今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许久未见,今日碰到,只是喝酒,来喝酒。”
文旲坚定的说:“锦锦她们不是陛下杀的。”
刘孝今没有感到惊讶,故作悠哉的问道:“文公子怎么如此确定?”
文旲道:“陛下就不是那样的人,对她们几个那是有多好。再说,那夜若是陛下杀了她们,为何杀了她们?陛下就是能是一剑下去就杀三人,就没有惊动侍卫?她们三人都是有功夫的,不可能让澄玖杀死她们。”
刘孝今知道文旲的猜测没有错,只有夭夭信她们三人是澄玖杀的。刘孝今给文旲夹菜道:“她们三人除了而安,都没有出嫁。是不是心有中怨,陛下不放她们出宫嫁人。”
文旲哼笑一声:“陛下把多少才俊给她们选,她们偏偏一个都没看上,就要在陛下身边服侍。而安过得不好,肖公子一直不喜欢而安,陛下知道是因为她的原因。陛下是想让而安看清楚肖公子,他们夫妻缘浅,想让而安和离,再寻得好郎君安度一生。”
刘孝今:“陛下可与公子说过锦锦和渊渊有没有心仪之人?”
文旲:“没有。陛下没与我说过,朝堂上的事陛下都不与我说一句,只是看到而安那样回回心情都不太好。”
刘孝今一笑:“陛下早就逃出了帝都,还活着。在宫中见到容小侯爷,他见过陛下,如今相当的自在。”
文旲:“我想去找陛下,寻遍大宣总有一天能找到她。”说完饮尽杯中酒,刘孝今又给斟满。
刘孝今:“你还是不要去寻了。”
文旲:“为何?”
刘孝今:“陛下就是看到你也会见你。”
文旲不懂:“陛下为何看到我还不见我?”
刘孝今:“陛下不会让任何人找到她。”文旲一下就明白了。“陛下在大战后趁乱逃出了军营。陛下要是出来见你,就是她落入虎口之时。”
文旲:“是呀,我肯定是要被监视的。陛下就没有让小侯爷给我捎句话嘛?”
刘孝今:“陛下是不想容小侯爷牵扯其中……”一语未了,刘孝今就听到隔壁很大的推门而出的声音。
文旲听到有警觉了起来,刘孝今安抚道:“无妨,把守的都是我的人。”
夭夭带人去了肖府,看到肖公子新娶的继室郭氏,这位郭氏是郭大学士家最小的女儿,人见人烦的郭兰欣是她的长姐。夭夭就十分不喜欢郭兰欣,郭家姐妹几人就没一个是省油的。肖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娶了这么一位郭家女当继室,娶谁都比娶她强。帝都中又是要哭晕多少女子了。
夭夭见她只说道:“我来取而安的嫁妆。”
郭氏不悦道:“前夫人没有娘家,这嫁妆自然就是肖家的。”
夭夭:“而安的娘家在宫里,怎么的,我还要请皇后娘娘亲自来要吗?”
郭氏:“宫里?她不过就是一个侍女,就能认皇宫是娘家,笑话!”
夭夭:“这是陛下说的,皇宫就是她的娘家。”
郭氏:“那位陛下?现在的,还是那个妖女!”说完还用衣袖挡着嘴笑了笑。
夭夭:“你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一副妾室做派。”
郭氏一下就变脸了:“你,你还当你是妖女心腹嘛?”
夭夭:“那为何不归还先夫人的嫁妆,看到这么多钱财不舍得吧。贪财。”
郭氏:“你……你……你太无理了,果然是那妖女带出来的。”
夭夭:“这话我可得记住了。”
肖公子听说夭夭来取而安嫁妆赶来过来,郭氏一见肖公子那骨头都像是被夭夭打折了一样,靠向肖公子委屈道:“夫君……”
肖公子看了她一眼,同时一只手扶住新夫人,让亲夫人不靠向自己站稳对夭夭道:“章大人,我这就叫人安排,而安的嫁妆悉数让大人带走。内子得罪之处还请章大人……包涵。”
郭氏还要说什么:“夫君……”肖公子用眼神制止了她。
夭夭还是听到郭氏说,“一个叛主的狗东西,还好意思在这耍威风。”
肖公子低声呵斥道,“你这要连累肖家!”
郭氏看到肖公子动了怒又哄着,但很明显哄不好的那种,肖公子都不去看她,郭氏继续卑微的哄着。肖公子侧目看了一眼她就离开了,郭氏着急了叫着:“夫君,夫君!”看看夭夭,又看着走远的肖公子,比较之下,还是选择去追肖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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