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
贾卫东出声打断了老陈，然后对梁拉娣使了个眼神。
梁拉娣会意，扭头对工人们拍拍手：“各位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
等众人散去，贾卫东摸出包大前门递给老陈：“今儿多亏您见机行事，反应也快。“
老陈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我也在农场混乱这么久了，这点把戏算个啥，倒是许大茂这孙子，我看他是盯上咱农场的油水了。”
贾卫东笑道：“管他呢，反正咱们最多也就偶尔在食堂吃点、喝点，没往家里捞一分钱的便宜，问心无愧！”
“嗡嗡嗡”
三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扭头一看，李怀德的专用吉普车“嘎”的一声停到了作坊门口。
李怀德裹着军大衣从车上跳下来，身后还跟着秘书小王和两个保卫科的人。“
“卫东啊！”李怀德老远就招手，脸上的笑像糊了层糨糊：“我刚听说有人在查农场的账？”
贾卫东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装傻：“许主任也是例行公事，他刚走“他欲言又止地瞟了眼李怀德身边的几人。
李怀德闻言，脸色阴沉得像雷雨前的天色，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上了吉普车，带着几人扬长而去。
轧钢厂办公楼。
李怀德下车后，大步流星地往办公楼里走。
经过许大茂办公室时，抬脚就把门踹得哐当响：“许大茂！给老子滚出来！”
许大茂正蹲在暖气片前烤裤子。
听到李怀德暴怒的声音后，吓得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李怀德走进办公室。
许大茂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摞单据。
拿起来一看，正是农场的。
李怀德抓起那摞单据就摔到了许大茂的脸上：“许大茂！能耐了啊？学会翻旧账了？劳资逢年过节给老首长送野味的事儿，你要不要也查查？”
“李、李主任！.”
许大茂嘴里磕磕巴巴往，身子也不停地往后缩，直到后腰撞到暖气管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我就是想、想帮您把关”
“把关？”
李怀德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揪住许大茂的上衣领子，把他拎起来，鼻尖几乎怼到他脸上。
“就你这熊样还要帮我把关？明天你就给劳资去锅炉房报道！副主任？哼！劳资让你连电影都放不成！”
许大茂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求饶：“李主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以后我都听您的，您指哪我打哪儿”
李怀德先是踢了许大茂两脚，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训斥道:“许大茂！劳资提拔你做副主任是看着你的思想觉悟高，想着好好培养你，你说！你这干的是人事儿吗？”
许大茂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狗一样不断地摇尾乞讨：“李主任！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听您的，您看我表现”
“……”
“……”
李怀德的训斥声、许大茂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在楼道里分外刺耳。
秘书小王和几个保卫科的人站在走廊里。
一个个都不寒而栗
许大茂会被李怀德收拾，这是毫无疑问的。
至于会被怎么收拾，贾卫东就不知道了。
他也不想知道。
狗咬狗一嘴毛。
反正俩人都特么不是什么好鸟。
李怀德走后。
时间也接近中午。
老陈端着搪瓷缸朝着贾卫东晃了晃：“贾场长！新出的酒！我再整俩菜，中午喝点。”
“得嘞！”
贾卫东笑着回应，转身和梁拉娣一起走出了作坊。
……
中午。
农场小餐厅。
贾卫东和老陈一边喝酒，一边说说笑笑。
查账风波对贾卫东来说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吃饱喝足，贾卫东晃晃悠悠地回宿舍休息。
没一会儿。
梁拉娣和许敏就悄悄地溜进了他的宿舍。
窗外，雪花飘飘。
宿舍里铁皮炉子烧得通红，屋子里面温暖如春。
一场混战也在房间里打响。
……
风停雨歇。
贾卫东靠在床头，手上夹着一支华子，惬意地吞云吐雾。
梁拉娣头枕在他的胸口，身子时不时就抽一下。
半晌后，梁拉娣缓过来后柔声道：“当家的，你说李主任怎么处理许大茂？会不会来个杀鸡骇猴呢？”
“许大茂哪是鸡.”贾卫东不屑道。
弹了弹烟灰，贾卫东接着说道：“这狗日的顶多算条瘸腿的鬣狗，至于李怀德会怎么处理他，那就要看他还愿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当狗了。”
梁拉娣听了一头雾水。
“当家的！你的意思是李怀德不会拿下许大茂副主任的职务？”
在她想来，这次许大茂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怀德在暴怒之下，最少也会抹去许大茂副主任的职务，打回原形，回去做小队长或者继续回去放电影。
贾卫东的猜测则和她的想法完全不同。
在贾卫东看来，许大茂哪是什么鸡啊，他是李怀德养的羊。
未来的替罪羊！
许大茂越是上蹿下跳地瞎折腾，李怀德越是想要留着。
不到时候，李怀德肯定不会轻易地杀了。
贾卫东捻灭烟头，伸手捏了捏梁拉娣的脸，笑道：“怎么？你不信？那咱们等看结果就是。”
傍晚，下班的时候。
许大茂夹着公文包，嘴里哼着小曲儿走进了四合院。
傻柱正蹲在门口修自行车，见他这副得意模样，把扳手往地上一摔：“孙子！听说你最近给李主任当狗腿子当得挺欢实啊？”
“你懂个屁！哥们这是深得组#织信任！”许大茂掸了掸将校呢大衣的前襟，趾高气昂地说道。
贾卫东暗道：“果然！”
如果副主任的职务被撸了，这孙子肯定会灰溜溜的，哪会这样嘚瑟。
事实证明，贾卫东的猜测是正确的。
按照常理，单位的一把手都是想着独揽大权。
有几个愿意拉上来一堆的竞争对手？
像李怀德这样，一口气拉上来五六个副主任，这是一个极不正常的现象。
李怀德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说李怀德没有图谋，打死贾卫东也不会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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